2020年2月26日,邓尧家族以120亿财富排名《2020世茂深港国际中心胡润全球富豪榜》第1692位。
邓尧,香港商人,50年代当学徒,60年代开小加工厂,70年代开鞋店。改革开放后,他踏上时代的潮头,让自己的美妇在内地和香港遍地开花。
2007年,百丽国际在香港上市。当时百丽是中国最大的女鞋零售商,旗下有百丽、teenmix、Sikatu等知名鞋类品牌,并代理耐克、阿迪达斯、Kappa、Puma等一二线运动服装品牌的销售。
2012年,百丽在中国大陆拥有17564家自营零售店,覆盖中国大陆300多个城市,并且每年以1000至2000家的数量递增。这个规模在实体行业是绝对的龙头。知名的肯德基和麦当劳也就四千和一千五。
2013年,百丽国际迎来了真正的高光时刻。市值超过1500亿元,已成为中国最大的鞋服零售商,全球最大的非运动鞋和运动服装零售商制造商之一。
鼎盛时期,百丽总营收超过400亿元,门店数量超过2万家。领导喊出了“女人路过的地方,必有美女”的口号。
然后,盛极而衰。随着互联网经济的蓬勃发展,中国的消费模式逐渐演变为电子商务兴起的渠道变革期,传统的零售渠道正在逐渐被瓦解。
公开数据显示,2013年之前,百丽国际营业收入持续增长,从2007年的116.72亿元增长到2013年的430.67亿元,6年增长近4倍;居然之家净利润从19.79亿元上升到51.59亿元,增长近3倍,门店数量也从6100家扩大到1.92万家。2013年后,百丽国际营业收入一路下滑,2014年首次出现负增长。从此再无往日的“辉煌”。私有化前,百丽国际营业收入已降至407.9亿元;归母净利润降至29.34亿元,较2013年业绩几乎减半。
在2013年年报中,邓尧直言百丽已经深陷增长乏力,其庞大的规模导致的净利润赤字已经形成了死循环。压垮百丽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电商的崛起。电商平台的野蛮生长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,也顺手抢走了百丽品牌销售的这块中介蛋糕。
2017年,高瓴资本高调宣布私有化百丽国际,对价531亿元,创下并购最高市值;a该年度的交易。当时的百丽是400亿营收的行业老大。虽然高轩讲过很多故事,但他从来没有在并购领域管理过如此大量的项目。A.
美女的隐藏价值
私有化前,百丽国际实现净利润24亿元,EBITDA(税前利润、利息、折旧及摊销)达到68.87亿元。
更重要的是,百丽国际每年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在50亿元左右,不仅可以满足资本支出需求,还可以每年持续向股东分红。
2015年起,百丽国际开始偿还有息贷款,债务水平大幅下降。私有化时,百丽国际资产317.46亿元,负债51.22亿元,资产负债率16.1%,处于非常低的水平。百丽国际此时没有有息贷款,有息负债与资产的比率为0。
不仅如此,百丽销售终端的门店数量从2006年的3828家增长到2016年的20557家,10年间增长了5倍多。百丽国际建立了世界级的零售网络。如此大规模网络的管理,以及其持续的高业务绩效,证明了百丽国际
虽然百丽增长乏力,但另一方面,公司经营有序,现金流稳定,无有息债务,财务状况健康。更何况百丽对国内消费者心理的洞察和体验持续了30多年。对高轩来说,百丽最大的价值是它在消费者市场的杠杆作用和广告效应。
总结百丽的业务线,首先是鞋类的设计、制造和销售;二是耐克、阿迪等一二线运动服饰的品牌代理和销售业务,以一线品牌为主。在这两项业务中,鞋类业务日益艰难,而运动服装代理业务却蒸蒸日上。
Taub负责的运动服装销售代理,在百丽国际的业务版图中,只是比较小的一块。2006年,百丽国际上市前夕,运动服装代理销售收入仅占其总收入的1/4,毛利贡献仅为16.1%。然而,从上市到私有化的十几年间,运动服装代理业务不仅取得了长足的进步,对百丽集团的利润贡献、重要性和成长性也超过了鞋类业务。
营收方面,运动服装代理销售业务私有化后已达227.47亿元,占百丽国际总营收的54.6%,首次超过鞋类业务的收入贡献;毛利方面,私有化时,运动服装代理销售业务毛利达到99.65亿元,占比44%,几乎与鞋类业务持平,两者差距逐渐缩小。
作为百丽的亲生儿子,塔尔博特代理了6429家运动品牌门店,一线品牌门店数量达到5311家,占比83%。塔尔博特国际强大的营销网络,形成了制约耐克、阿迪等全球强势品牌的头号底牌。
公开数据显示,塔尔博特的销售收入从2017年的216.9亿元增长至2019年的325.64亿元,净利润率为13。
.17亿元增长到22亿元,分别增长了50.13%、66.99%。滔搏业绩的增长,并非来自内部管理和运营水平的提升,更多的是来自于规模扩张所带来的效益提升。滔搏2017年仅有门店数7605家,两年后,门店数增长到8343家。规模扩张虽带来了销售收入的增长,但营业成本也在上升,导致滔搏毛利率从43.24%下降到41.79%,销售费用占收入比重从28.11%提高至28.4%。值得注意的是,从反映鞋服类企业经营管理水平的重要指标——存货周转天数来看,滔搏经营质量改善的迹象并不明显。2017-2019年,滔搏存货周转天数为:103.6、103.2、103.5天。滔搏的经营业绩,更多的延续百丽国际时期经营思路的结果。
所以,对于私有化百丽的高瓴来说,只要不在自己的手里死掉,百丽就有足够的时间曲线造血。
高瓴和百丽,谁赋能谁
据了解,为完成这次私有化,高瓴资本等私有化主体背负了280亿港元债务,并筹集了173亿港元的资本金,这笔资金有可能部分是通过债务融资方式筹集的。
为尽快减轻高瓴资本的债务压力,作为百丽国际业务的“明星”——滔搏,当仁不让地承担起重任,向高瓴资本等股东慷慨分红。
2017-2019年,滔搏向股东进行了高额分红,分红额分别约为16.15亿元、22.17亿元、5.74亿元,累计44.06亿元。同期,滔搏累计实现净利润49.53亿元。尤其是2017年、2018年的分红,几乎将滔搏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净流用尽,滔搏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,从2017年初的4.84亿元下跌到0.64亿元。同样的事情,如今也在格力上演。
同时,为平衡规模扩张所导致的资金缺口,高瓴控制下的滔搏开始向银行借款。私有化前,百丽国际已经将其全部有息债务清偿完毕,其中包括了滔搏。滔搏至2017年底的有息负债仍为零,2018年有息负债就增加到4亿元,2019年进一步增加到13亿元,并在此后进一步增加至20亿元,导致滔搏的资产负债率由40%迅速提高至57.36%。
更有趣的是,公开资料显示,高瓴为了还债,通过滔搏从百丽国际等关联方获得无抵押、免息资金。2017-2019年,滔搏持续从百丽国际等关联方获得巨额资金支持,金额从35亿元至53亿元不等。
债台高筑的滔搏似乎表面上风光备至,通过债权融资在快速扩张和高额分红取得了动态平衡,这也解释了为何滔搏在2019年实现了31.46亿元经营净现金流,创近3年最高,却仅分红5.74亿元,为近3年最低。因为企业创造的现金流,主要被滔搏用于归还关联方的借款。
高瓴当然知道债务性融资只能解燃眉之急,再优秀的企业也经不起高额举债和高额分红同行,这样企业抗风险能力几乎为0。滔搏不能凉掉,其价值还没有得到最大的挥发。
2019年10月10日,滔搏国际成功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主板挂牌上市。引入76.22亿港元的增量资金。发行完成后,百丽国际(包括高瓴资本等)在滔搏的持股比例将由100%下降到85%。
76.22亿港元资金将主要被分成三部分使用:59.27亿港元用于偿还银行债务和百丽国际等关联方债务;15.62亿港元将被用作数字化转型升级和补充流动资金;1.32亿港元用于分红(原计划募集7亿港元用于分红,但因最终募资额不符合预期,予以调减)。从募集资金的分配和用途可以看出高瓴资本的“用心”。
此次百丽的招股书也显示,2020财年、2021财年和2022财年前九个月,百丽时尚的附属公司分别向其当时股东百丽国际宣派股息人民币70亿元、42.28亿元和20亿元。百丽时尚在招股书中表示,百丽国际将绝大部分所收取的股息用于偿还2017年私有化产生的债务。
招股书还显示,目前百丽时尚有约37.96亿港元的短期银行贷款,将有可能寻求其他外部债务融资。截至2021年2月底,百丽时尚资产负债率为85.78%。
作为服装行业门外汉,在高瓴的运作下,百丽的经营并没有私有化前优秀。招股书显示,百丽时尚的销售及生产成本一年高达162亿元,占收入比重接近75%。截至2021财年,百丽时尚的销售及营销支出总计84.36亿元。成品及原材料的采购、生产等销售总计77.79亿元。同期经营活动所产生的现金净额为44.3亿元,远不及采购及生产成本。
同时,百丽存货压力明显上升。招股书显示,2020年以及2021年,百丽时尚的存货分别为37.46亿元、36.68亿元。而到2021年11月底,公司的存货增加到46.71亿元。存货周转天数195.7天、173.9天和188.1天。
复盘至此,高瓴的“赋能”短期来看并不如其宣传的那么优秀,百丽也好,滔搏也罢,能保持这样的现金流和营收水平的根本原因,还是邓耀时代百丽的底子,老百丽是一笔不可多得的优质资产。
但在30余年的百丽面前,高瓴资本略显年轻,业内人士称,百丽不仅赋能了高瓴,更给了高瓴入主中国消费市场更深层次的门票。
百丽是高瓴的第一步
百丽作为一家30多年的庞大民营鞋企在短短一年内完成私有化,郎情妾意也好,狼子野心也罢,但这是高瓴登台后的最大的一次PE民营企业操作,第二大的是2011年投资蓝月亮。
百丽私有化绝不止531亿元这么简单,背后的操作是近乎神经手术一般谨小慎微,百丽国际创始人因年事已高,无明确的接班人计划,加之行业遇冷,转型困难,萌生退意,但百丽国际的管理层有意实施MBO。为帮助百丽国际管理层实现其想法,在鼎晖的牵线下,高瓴资本与百丽国际创始人、管理层一起合作了百丽国际的私有化。
具体来说,高瓴资本作为百丽国际外部人发起私有化,更利于通过股东会审议和法院聆讯;而百丽国际管理层直接实施MBO,将履行更加复杂的程序,面临更加严格的评判标准,私有化难度更高。完成私有化后,高瓴资本和鼎晖就将百丽国际控制权让渡给百丽国际管理层,曲线实现MBO。
2019年,经过历时6个月的激烈“搏杀”,高瓴资本牵头的珠海明骏投资合伙企业,从包含淡马锡、厚朴投资、博裕资本等25家投资机构中杀出,成功与格力电器实际控制人、珠海市国资委控制的格力集团达成合作意向。
高瓴资本将受让格力集团所持格力电器15%股份,成为格力电器的实际控制人,交易价格预计在400亿元左右。高瓴资本自2006年开始,一直重仓格力电器,目前持有格力电器0.72%股份,略低于董明珠0.74%的持股比例。此次受让格力集团所持的15%股份后,高瓴资本控制的格力电器股权比例将达到15.72%,成为格力电器新的实际控制人,格力集团的持股比例则降至3.22%。
如果说百丽是高瓴在民营企业的完美演出,那么实控格力对高瓴来说,就是质的飞跃:“国企混改”。有了那么多保驾护航的企业,强大的吸金能力,让高瓴在如今PE界稳坐龙头,一系列入驻实体产业,整合行业企业供应链资源,让高瓴资本的品牌价值不再是金主爸爸,摇身一变成为实体行业操盘手,管理营销综合职业经理人。
贫穷限制想象,实体的生意,跑不出规模,有了规模就有现金流,虽然这钱赚得稳,但并不快。高瓴很清楚,更多更快的钱在二级市场。
在过去的2021年里,高瓴创办的第二家私募基金瓴仁私募基金成立于2021年7月6日,8月20日完成备案,12月份规模破百亿,也就是冲刺百亿用时仅4个月。
卖一双百丽,卖一台格力,不如卖一手基金。百丽MBO不会成为高瓴资本PE案中最耀眼的个案,但却是高瓴资本走向质变的里程碑。庞大的高瓴站在巨人的肩上见证了多个巨人的崛起,那这个整合了多个巨人的商业帝国,质变之后是什么?